希特勒的骑士(20)

作者:tecscan 阅读记录

终于,这一切使得我们全都错乱了。我想着。三天的旅途中我们没有食物,没有水,当火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啜泣声在车厢的角落响起。

等着,等着。奥利佛仍旧不断重复这一句,眼神燃烧着疯狂的专注,一切事物在他的注视下像是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以致我始终不确定后来发生的事究竟是意外,还是奥利佛的执念促成。

当奥利佛再一次说等着、跟着我时,事情发生了。

从一声凄厉的尖叫开始,我感觉到车厢剧烈的晃动,霎那间天旋地转,我被甩了出去,头上脚下,我跟随车厢翻滚,撞上墙,又再次被甩在车厢顶,身旁响起清脆的碎裂声,伴随一道重击,某个无名的旅伴就这样一声不响一命呜呼。

我再次听见:跟着我。我猝然惊醒,奥利佛推着我,我们在失序的平衡中连滚带爬地翻过人体堆,已经死了的,还活着的,早就死了的,柔软的,僵硬的,还在呻吟的,发着臭的,都已经不再重要,我们践踏碾压那些身体像践踏一团瓦砾烂泥,将它们通通至于脚下不屑一顾。

车门被撞开了一道裂口,透出微光,我们奋力爬向它,把自己挤进裂口。爬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车门成了车厢的顶端,附近几节列车以马匹暴毙的姿态颓然倒地。。我们跳下车厢的时候制造出一些声响,却没有听见警告,没有鸣枪,没有一丝骚动,料想看守车厢的守卫也成了其中一具尸体。

我满心惶惶,宛如行尸走肉,我听见奥利佛说「来这边帮我」,他正使尽力气要拉开某个车厢的门。我们费了九牛二虎吃力撑开扭曲的车门,守卫在我眼前倒下,滚出车厢。奥利佛费尽力气打开车厢,却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又把车门关上,然后他蹲在地上,剥下守卫身上的夹克和水壶,取走枪枝武器。

我们饥渴地一下子把水喝光,然后我感觉手上一沉,他将手枪和夹克丢给我,自己戴着帽子和步枪。他指着手枪,指着步枪,说:会用吗,这个,会用吗?我胡乱点头,又摇头,意思是手枪会,步枪不会。他说:走,走。我一拐一拐地跟着他,走进夜色笼罩的森林。

第20章 (二十)《希特勒的骑士》

按照惯例,NAPOLA的学生例行性的会在某些日子进行行军训练。训练的内容,差不多就是冗长乏味这个形容词的具体展现。他们会在学校附近的空地整队、报数、踏步走,间或练习一些军歌或者民谣,在行进的时候大声唱出来。有时候他们会将拳套背在身上,教练一时兴起会要他们就地进行搏击。几次下来,弗朗克大部分的时候都和京特一组,同年级没人打得过京特,只有弗朗克挨得起揍。

这一天比较特别,他们操练的地方换成了附近的农田,身上背的是铁锹。训练的内容也不一样,他们被要求练习一种「铁锹操」,将铁锹当成步枪挥舞,喊出口号,务求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震耳欲聋。平常领头喊口号的都是克劳斯,但是这一天克劳斯患了点小感冒,喉咙沙哑,领头的人变成弗朗克,因为他嗓门大。

「我们是──」

「希特勒青年队!」

「我们即将成为──」

「士兵!」

这是弗朗克第一次带头喊口号,他学着克劳斯的样子,以高亢的声调发号施令,他很快的发现,其他人的响应比平时更激昂,呼声响彻云霄,惹得附近田里的女孩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看向他们。然而,正是这些女孩让学员们精神百倍,无一不力求表现,让自己看上去雄壮威武。现在尚且如此,就不提后来他们得知自己将协助附近农家进行秋收的时候有多亢奋了。

入学校不到两个月,大量体能训练让弗朗克感觉自己变了一些,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镜子里,他黝黑地像匹马。当然,并没有那么黑,他的日耳曼血统让他不像西班牙人或者意大利人被阳光涂抹上一层橄榄油,而是在颧骨聚集了许多斑点,从两侧蔓延至鼻梁,让他看起来鼻翼脸颊通红,就连他的头发也晒成稻草一般粗糙干燥的金黄色,此外,本来合身的制服变得有些绷,扣子开始自动脱落,这让他被阿德勒找了几次麻烦,隔了一阵子他才重新量身裁衣。照镜子的时候,大体来说他对自己的改变是满意的。

这一天操练结束的时候,他们依旧精神百倍,高声唱着「前进前进,我们无所畏惧,我们为希特勒向前行」,以行军的步伐回到校区。弗朗克觉得比平常还累,因为他除了要集中注意力之外,还得喊得比平常更大声,好在这差事只是暂时的。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临时递补上阵的经验引起了旁人意想不到的注意。

上一篇:严禁造谣 下一篇:盛夏柠檬冰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