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112)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从坐上商行箴的腿开始时聆就一直被对方搂着,亲完了,他的手穿过商行箴的身侧挤进他的背后,也把人搂实了。

“叔叔,”时聆说,“我摸不清我妈看没看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看不出来,我可能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向她透露,她接触外界很少,加上以前被打击过多,很容易受刺激。”

商行箴说:“没事,又不是既定规则。”

他并不觉得不公平。

时聆才十八九,年轻,将来会面对许多变数,也会遇上许多不知如何解决的时候。

而他处在生活形式、价值观念都趋于固定的年龄,在乎的东西不少,能看淡的东西也不少,比起得到完全的认可,他更偏重于引领时聆,在未来走得更顺畅、更称心一些。

去年的八月末时聆过得鸡飞狗跳,今年反而十分安宁。

齐文朗到底没抢救过来,那天救护车到的时候他早就咽了气,齐晟年轻董事长的自杀第二天就登上了各媒体,电视新闻轮番报道,报纸留了全版去记载,阵仗比前段日子齐晟企业动荡还大。

因为齐文朗欠下的那笔债,齐家的房产由程信和绘商瓜分,部分资产低价拍下,其余未售楼盘则由当地相关部门出面处置。

起先时聆还蛮有兴致地坐在电视前看看新闻,或是抄起一份孟管家带回来的报纸津津有味地读,后来就觉出无趣,木已成舟,再怎样变换言辞去叙述都不会更改结局。

大学开学稍晚,九月之初,商行箴从拍卖场回来,载上时聆到外面兜兜风。

副驾上放着喝的,时聆打开门就看到了,他拿起来搁腿上,拧身拽过安全带,商行箴就倾过身来给他插好了吸管。

两人到旧城区的拉面馆吃了碗面,散步消食消到进口商店去,商行箴又往购物篮里扫了几盒套子。

排队结账时,时聆到底站不住,独留商行箴在队伍里,撒腿就跑出了店外。

商行箴结完账拎着一大袋子东西,似责备似戏弄:“不是说这回学着克服一下?”

当做补偿,时聆像上回似的主动牵商行箴的手,这次又从对方手心里抓了支糖:“我的前提是买普通款,你自己瞧瞧你拿的什么。”

商行箴不擅长装无辜,更像是老谋深算:“随便扔进去的,谁一字一字仔细看。”

糖球弄了时聆一嘴的蜜桃味儿,他咬着塑料棍踱到初中围墙外,跟商行箴平常叼着烟的深沉模样依旧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是白天,围墙内还有吱吱喳喳打球的学生,实在不是接吻的环境,时聆站了一会儿,拽着商行箴的袖口走了。

下午不用回公司,商行箴陪时聆去九枝华府转了一遭,时聆有门禁卡,车子顺利地开进门里。

昔日的齐家早在八月中旬便无人居住,这里是商行箴派自己人去清场的。

透过铁艺门,半拉月没打理过的花园一片萧条,门前的小道铺着还未枯黄的落叶。

时聆拧着脖子看向车窗外,那根栅栏挂过他的校服,那个池塘泡过他的书包,他穿着单薄睡衣在大雪中站过,他摔在门廊台阶上崴了脚独自爬起过。

他长大了,他活下来了。

时聆曾经在一节无趣的课上偷偷看了本课外书,里面有句话他很喜欢——“在人类的属性中,永不缺席的脆弱性,最为珍贵。”

十八岁以前,他把这些溃烂藏起来自己舔舐,十八岁以后,他不惧袒露真实,有人会视作珍宝。

商行箴越过扶手箱握时聆的手:“我现在有权进入这个房子了,要进去看看吗?”

时聆收回视线,如果真要瞧得真切,早在停车时他就跑下车走近了:“不用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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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PGNN24(完结章

八九月份的交界,齐晟的事儿闹得整个地产界沸沸扬扬,商行箴领着绘商的人该收的收、该放的放,等事情正式告一段落,加班完赶在晚上十点前回家,一进门险些踹翻立在墙根下的行李箱。

早在八月中旬时商行箴就留意到时聆在收拾回学校的行李了,这只箱子在卧室里当了半个多月的摆设,时聆记起个什么要带的就朝里头扔,商行箴还把时聆往那箱子上压过。

滚轮不受控,时聆趴在上面站不稳,腿也直打哆嗦,商行箴掐着他的腰时他叫得特别厉害,但从没蹦出过一句不肯。

现在行李箱终于从卧室挪到了门厅,商行箴不得不面对时聆明天早上就要开学的事实,再不舍得,往后他也没法天天见着时聆了。

商行箴的领带在离开办公室时就扯了,他敞着领口走进屋里,杨纳瑞在梯口处伸着脖子冲他咩了一声。

时聆正挨在楼梯扶手上玩儿手机,他抬起脸,走过来习惯性去摸商行箴的领间,意识迟于目光反应过来不用帮商行箴解领带。

于是他改变主意将手绕到商行箴脖子后扣住,仰头在商行箴的下巴亲了一口,黏糊道:“叔叔。”

“乖。”商行箴捏了捏时聆的后颈,“那么大一只箱子搁门口,故意刺激我?”

“没有,提前放好了,明早能少一事就一事。”时聆道,“叔叔,吃不吃夜宵?”

是之前时聆向家里厨子偷师的珍珠丸子,前段日子商行箴太忙,总是带着副倦容回家,时聆就只放在心里记挂着。

今晚他都在锅里备好了,掀了盖端出来就能吃,味道比刚学做那会要进步不少。

商行箴咬一口,小腿在桌底被人踢了下,他抬眼,时聆托着下巴看着他:“好吃吗?”

“好吃。”商行箴又夹一个递时聆面前,“要不要?”

时聆摇摇头:“我刷过牙了。”

商行箴就送自己嘴里了,面前一整盘得有八九个,前一半儿他吃得很快,后面慢了下来,总感觉每吃完一个,离时聆跟他道别就近一步。

盘子只剩一层匀开了的酱汁时,商行箴轻轻撂下筷子,说:“真想把你关起来啊。”

这个想法很幼稚也很不实际,纯粹是满足个人私欲的荒谬念头,杨纳瑞作为一只动物都不爱成天在屋里呆着,白天得跑庭院撒欢儿才高兴,何况时聆是人。

但这个圈禁的想法切切实实在商行箴的脑海里闪现过很多遍,他甚至在工作之余设想了许多画面,将时聆放在床头,摘掉那串叮铃作响的脚链,换上一副连接床柱的镣铐;或是剥光了扔一个定制的巨型玻璃箱里,晚上就放出来给他拉琴。

肖想无法变为现实,回房后商行箴只能把它当成玩笑话说给时聆听,时聆正撅着屁股找保养皮肤的乳液,闻言回头道:“我就说你变态吧,你还不承认。”

商行箴接过那罐乳液,拧开了盖子挖一坨,问:“我什么时候否认过?”

时聆撑在衣帽间的沙发凳上,说:“每次我说完你就弄得更狠,可不就是不认同。”

睡裤很容易扒拉,商行箴将乳液给时聆抹上,用掌心的温度在皮肤上揉开。

一个暑假让时聆从生涩学会主动,他往后蹭了蹭商行箴的手,被商行箴扇了一掌:“明天不想军训了?”

时聆说:“你又没认真听我说话,明天是入学报到,后天才开始军训。”

乳液在两瓣皮肤上抹匀了,商行箴又在指头沾上一点:“在默许什么?”

时聆蹭他:“你别装傻。”

商行箴就把那点乳液抹到了别的地方。

今晚商行箴用的最喜欢的姿势,他面对面把时聆整个人托抱起来,时聆别无他法,只能在他身上寻找支撑点,胳膊环着他,两条腿也盘着他。

无论他往哪处走,走得快了或慢了,时聆被折腾得受不了,语无伦次嚷着“不要”和“喜欢”,轮番叫着“叔叔”和“商行箴”,攀在他身上的力道却一分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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