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伎+番外(88)

作者:梨晏文 阅读记录

他渐渐发觉,他跳舞的意义还在于他跳舞时对的人,而并全非舞。他喜欢体会舞蹈的美的意志,在欣赏中酩酊欢游,或是独自一人自由自在地起舞。

琢磨着,琢磨着,他给自己琢磨出了个“舞蹈收集家”的称号,还抽空定做了个金属名刺。

因多含羞涩之心,对那匠人没多交代,匆匆丢下几句话勾勒大致的话就跑了,出来的效果不太好,他没脸给人看,偷偷在个傍晚烧了后扔河里了。

近日安殊一遇着了一位狐步舞女舞蹈家,一次应邀观赏过后,渐渐着迷于狐步舞。他称狐步舞为一种亲密至极的优雅,这话一出,被那位女舞蹈家取笑了。

他的心眼不大,自觉丢了面子,刻意不与她交谈了。不过,狐步舞他倒是喜欢着的。

但他多喜欢一件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给人匹配,而狐步舞,最是与莫塞里相配了。这样一来,他一念起狐步舞,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人,进而有些失落了。所以说,狐步舞给了安殊一美妙的感触,但因缺少的人,这种美妙是关在遗憾的窟窿里的,最好不要透气。

再说回艺伎,安殊一作为忙碌的艺伎,自家的舞蹈都忙得不可开交,对待新来的狐步舞,他就只能远远观看,近处去学习的事那是难如登天的。

安殊一不痴迷茶道,有他自身的原因,也有水无濑木的影响。

凄凄戚戚了的安殊一,幼稚和跳脱的古怪性子还是存些的。茶道表演再行云流水般美好,他也觉得有些刻板的压抑,就像他身处其中的置屋一般。

而水无濑木对安殊一的影响就很直白了。他从不会让安殊一当面展示茶道,甚至连沏茶端杯都很少应允。

水无濑木并未明说,但安殊一能感觉到,那对幽深的眼睛里流出的笑意是令人胆寒的。连送给他的水指,都熬不过三天,就被打碎了。

“一期一会,不适合我和木哥哥这样贪婪的人。”安殊一深深地相信着他理解的水无濑木的意思。

茶道与水无濑木占据着天平两端,安殊一无可避免地偏袒了水无濑木,也就对茶道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有一件事倒是给了安殊一很大的冲击,他和清水黛子都没想到风头正盛的月野环奈突然回乡下结婚了,据说还怀有了身孕。

在艺伎姐妹们的交头接耳谈论中,安殊一了解到月野环奈的丈夫是位有名望的议员,年纪有些大,前有一任妻子,去世八年了。接触过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差,清水黛子与他是熟人,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安殊一来得晚,没见过他,更不太相信其他人的评价,他可是听说水无濑木抛却了招花惹草的面容来看,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呢。

广雅娘也说起了这事,站在她自身的角度,哀愁地说道辛辛苦苦栽培的女儿就这样没了,月野艺伎馆的妈妈桑要气死了。清水黛子忙安慰了她好几句。

正月初三,提真七穿了一身新衣,打着新领带,从京都车站赶来,站于冷风呼啸的清水艺馆门前,带着许多地方的雪,来见安殊一。

“来,请进门。”一位下女接下他手里的外套挂好,领他进最外侧的会客厅。

“安殊一正在等我吗?”

“是的,从您的电话来,他就在等了。”下女含着笑回复。

门关,提真七望向正斜卧在栗色榻榻米上的安殊一,惊愕地不知道如何靠近。未散尽的雪的温度不真实,他走进的是一个因一人而变成春的国度。

闻声,安殊一吐出一口悠长的烟气,右手搁长烟杆在桌边,暖手炉用双手抱住了,浓丽的眉眼飘似的转向提真七。

“等你良久了。坐下,来我身边坐下。”

烟消,人容更艳丽,提真七仍是不真切地看他,悠悠忽忽中,那被他放置在家中的樱花面具被他记起来了。地方光不太亮,安殊一半挽的黑发好似变成了奢靡的紫黑色,腰带和衣襟舒慵地半开,白皙的长脖和圆润的左肩未与外物撮合,浑然一体地坦露。

耸起的肩头引着光亮,勾动馋欲。提真七直直地盯着咽了口口水,浑身泛起燥热,很想嚼一嚼,把什么都嚼烂,而达到毁坏的目的。他忍得都发出了强劲的磨牙声。

安殊一听到了这磕牙的声,感觉是提真七在哭泣,再喊了他,手臂抬起,把外露的肩膀老老实实地盖住。

提真七没回复,把牙松开了。

安殊一再从牙齿想到了今个儿正处于正月的头三天里,故作平淡地问道:“七吃点糯米糕吗?”

“殊一是糯米糕吗?”提真七的脑海里猛地现出那截雪白脖子和肩膀。

“我才不是糯米糕呢,”安殊一拿花色的袖子抽了他一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我软乎乎的,哪都是,牙齿都不太坚固的,哪能有固齿的妙用。”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