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倾心(喜相逢之二)(18)

直到他八岁那年开始闯出了小小的声名后,那更是人人竟相巴结奉承,早早想跟他建立交情、打点好关系,为的就是哪日待他金榜题名、飞黄腾达时,可以因为他的关系而跟着鸡犬升天。

他一路就是这么让人捧着、端着、快活逍遥过来的人。

不管是财力智识或权势,他要什么有什么,今天却让这么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给带兵追击?

就为了这一百多名的兵力,他堂堂一个逍遥王竟然只能窝囊地带着妻小避风头,这让他如何能不恼火?

“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再次隐下怒气,姚舜平貌似冷静。但心里头的唯一念头却是“这种被攻其不备的窝囊事,他姚舜平要再栽一次跟头,那他的姚就倒过来写!

牧倾心跟着他出了房子,忍不住往人声鼎沸的方向看去,但屋宅挡住了视线,让她无法看见寨外的战况,顶多就是几球随箭矢凌空飞来的火球……

“用火攻……”牧倾心觉得不妙。

“苗姑娘防的就是这种意外,所以让我们先避避。”虽然女儿先一步的避难去,但眼前的人儿要没通进到避难处,姚舜平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一心要带着她先离开这有可能沦为战场的家园。

“威远将军的部队一向是以精实骁勇闻名。”跟着他的扶持,牧倾心虽然在走,却仍感到忧心。

“别担心,这回他们讨不了什么好,苗族人擅长驱役毒物,待苗姑娘召来一群毒蜂或大虫,就够他们受的了。”

牧倾心觉得有理,可他的步伐却突然停住,连带让她跟着停了下来。

而后,姚舜平退了小半步,护在她的前头,越过他,牧倾心看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尾随在后的两名打手模样的人姑且不论,为首的那一个很眼熟……真的很眼熟……

画面,因为这眼熟之人而一幕幕冲击而来,牧倾心略显失神。

护在她向前的姚舜平已不见平日里温煦、儒雅之色,只见他乌瞳微眯,不发一词,平静地俊颜上,尽是叫人看不透的莫测高深。

“怎么,看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一副见鬼的模样……”那带着点随郁之色的俊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是突然想到,以扇击掌道:“还你的赐,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只怕真要成了水底冤魂,也难怪你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你的部署?”诈死?潘耀关的孽子?今天的带兵来袭?“姚舜平问,对着死而复生的人,神色倒是冷静。

范大垌,那个早该以命赔命、成为水底冤魂的人轻笑道:“别把我跟潘敏力不入流的家伙当成一挂的,我只是在苦思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这寨子的时候,凑巧逮着他要闹事的风头达成我的目的而已。”

让人吃瘪的事,竟然一天出了两件?

姚舜平不由得怀疑……在他过度顺遂的人生里,该不会所有的挫败全集中到这一天里发生吧?

“刚刚看着武海抱着之儿过去,就赌你会尾随在后……我赢了呢,平子。”范大垌亲昵地唤着挚友儿时的小名,笑道:“看看,你带给我多大的惊喜啊,这不是你宝贝得要命的小女仆……啊!不是女仆,现在应该是牧家的牧二姑娘,让人美称为华中第一美人的牧二姑娘才是。”

牧倾心觉得不舒服。

眼前这人,虽然是露着笑,但笑意不达那双冰冷的眸,整个人散发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随着那些不受控制,直冒出来的画面,她感到有些的头晕。

不是错觉,不是想像,她的头……好信有什么在她脑海里翻搅,让她一度好似什么也看不见,但又好似是看见得太多……突来的晕眩感让她忍不住踉跄了下,只能赶紧扶着姚舜平好稳住自己。

姚舜平在第一时间紧护住了她,看着怀中脸色微白的人儿,忍不住流露出担心之色。

没事吧?

牧倾心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表示洞,要他别担心……

突来的掌声,打断了他们眉目流转默契的时刻,范大垌狞笑道:“感人,这画面情深,还真是感人……”

姚舜平冷冷地看着他,不想随着他失控的情绪起舞。

“为了这女人你就为了这女人,不惜跟我翻脸不认人?”强装出来的笑意尽数消散,范大垌面目狰狞,语气狂暴地发问:“值得吗?啊?我们几年的朋友?从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就认识,你说,这是几年的交情?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我翻脸不认人?”

“你弄错了一件事。”对比起眼前情绪激狂的范大垌,姚舜平平淡的语气,冷落的神态是极为强烈的反差。

“不可能!”范大垌立即反驳,“你的事,我从来!从来都没弄错过!”

仿佛没听见,姚逐个平迳自冷淡地说道:“她确实是女人,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我姚舜平结发、要牵手过一生的妻子。”

“凭什么?”闻言,范大垌的脸几乎要涨成了赤红色,如数家珍的怒数道:“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是我,从你搬家后,三天给你写封信的是我,直到我够大了,开始能上庆县找你玩了,陪着不装斯文人的你做尽荒唐事的人是我,她到底是凭什么可以跟你牵手过一生?”

牧倾心忍着晕眩过后的不适,看着他的目光尽是怜悯……

看个屁!”那同情之意如针般地扎着范大垌,让他更是暴跳如雷,大为光火的怒吼道;“你!都是你!都是你这妖女在作祟,从中破坏我们哥儿俩的感情,逼得他跟我反目成仇……”

忽地没了声音。

范大垌突然想起,他何必跟这可恨的女人废话那么我?

回头,朝特意聘来的两名杀手下令;“把这女的给我杀了!”

“大垌,你别逼我。”姚舜平直觉将心爱的小女人给护到了身后。

“没了武海,我看你这回能怎么保她……”范大垌赤红了眼,再一次地下了格杀令——

“男的别碰,女的给我杀了!”

冷之沧觉得自己很像捕快。

当快马加鞭、十万火急赶到现场时,事情已经解决,不是已经调停得宜,就是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出手的机会。

虽然说,他风尘仆仆抵达之际,迎面而来的对战场景确实是让他大吃一惊动

怎会搞这么大?竟是苗人凰领着族人,与他们族人的好伙伴,一窜蜂的毒蜂、毒蛇对抗汉兵的大战场景?

惊诧归惊诧,但眼看着汉兵这头只剩少数几个在顽强抵抗迎头追击的嗡嗡蜂儿,苗人凰跟她的族人已经在捆绑那些因毒蜂跟毒蛇而哀哀叫喊、倒地不起的士兵,既然已经是打得差不多的收发景况,他少爷可没空停下来管这些。

苗人凰倒是上道。

眼见他的来到,也知道这情况他会有的担忧,素手一伸,往后山头一指,冷之沧一个点头,表示了解后犹如箭矢那般,足下落地的直飞跃而去。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他依稀还有个印象,加上有苗人凰的指引,他很快就看见他要找的人,但很不幸的,在他远远发现目标的时候,两名劲装打扮的杀手也正举刀向她。

情况十分危险,不容人多作细想,在一名文秀的男人不顾性命地挺身挡刀,但是反被对方用刀柄敲昏而倒地时,这瞬间给冷之沧争取到了些微的时间。

反手,两枚含着剧烈药性的毒针已要射出,但不用了。

冷之沧傻眼地看着前一刻还举马要砍的两人咚地一声倒下,犹如两滩烂泥……

连着更后头那个冷眼旁观的,一共三滩……

捕快,他还真像专门来放马后炮的捕快啊……

“妹子?”冷之沧很快直到她的身边。

“沧哥哥,你怎来了?”看见他,牧倾心甚感意外。

“这人是?”冷之沧没答她,指着那个帮她挡刀却反被打晕的人问。

适才生死一瞬的惊慌感开始平静了下来,大难不死,整个松懈下来的牧倾心虽然脸色犹白,突然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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