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16)

“嘿,我可跟你不一样。”景霞跃抛起手上帽子,从左手抛至右手,再从右手抛至左手,每个抛接都精精准准,无失误。“我的右眼里是工作,没别的。不像你——两眼看尽花花男女世界的浪荡贵公子。我可警告你,你那辆名贵订制车里,有许多微小配备,是本大爷弄的。你最好没让本大爷的亲亲甜心小表妹掉一滴泪!”这话像在暗示他要让他开车出意外是轻而易举之事。

皇夏生哈哈大笑,手一伸,抓过景霞跃抛丢的帽子。“大表哥的呵护就不必了……”他站起身,将帽子往景霞跃头上压定。“你这么乖?要一起上‘○边境’吗?”

景霞跃撇唇哼笑,掏出一个信封袋,往他皇家贵公子身上塞.“本大爷才不想在这个冷得要死的地方,四处走,也没那闲情逸致——”

“是吗……”皇夏生收下信封袋,斜扯嘴角,道:“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外婆,老实说,她真是个美人!”赞叹的语气。

景霞跃没说话,淡淡一笑。这位皇家贵公子很故意,知道他在躲什么,偏要说什么。他触碰最近楼层键,没五秒,电梯门开了,他就在八楼走出去。

夏可虹回到2325房,早忘了要找奶奶凌千铃。她跑进自己的房间。这一次,她没关在厕所坐马桶,而是扑上四柱大床,脸埋入枕被里。

真的既可怕又可恶!身体某些部位绷紧、疼痛著,她柔荑颤抖,沿著床被,慢慢移,拖行地移,移至胸侧,挤著伸进压住床被的胸口间。明明贴密著,但她有点不敢碰。为什么?这是她的身体啊!她却觉得好陌生、好可怕,她的乳头硬挺著,像人家说的亢奋地勃起,抵著衣料,抵著这被、这枕、这床,还抵著……他的胸膛,那被她咬了两弯血红齿痕的胸膛。他肌肤的气味仍滞留嘴里,她怎会没感觉——她好恨。她昨晚才答应宇星洋,不被他撩拨,但,怎么有办法呢?她被他弄得濒临疯狂——如果不将他厌恶到骨子里,她真的会疯掉,会疯掉啊!谁来救救她?

他的手摸著她的腿、她的臀,甚至,摸著人家说的……

“Pussy……”虚弱嗓音闷在枕被之中。她好可耻。她以为自己无感,事后回忆才深刻,连他幽微似无说的字都记了起来。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病了吧,否则,怎会像吞下海水浸润的牡蛎,有种鲜稠湿滑在淌延。她好怕,另一只手往下探,探进裙底碰触自己,那连宇星洋也没对她做过的事,他凭什么对她做?

夏可虹哭了起来,用力捏痛自己。不清醒点,她就完了,真的完了。谁来救救她?

“可虹。”宇星洋拉掩雕花镶金的漆白门板,进入夏可虹的卧房,看见她俯趴在床幔半垂的四柱大床中央。“你怎么了?”他走过去,听见细微抽泣。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声音,毕竟他从未见过可虹哭泣。

“可虹……”宇星洋坐上床,倾身摸她的背。

夏可虹翻过身来,一脸泪痕。

宇星洋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皇夏生对你做了什么吗?”他这一问,她泪流得更凶。

宇星洋跳了起来。看到她的裙摆翻至大腿之上,雪白的臀部肌肤露了大半。他握拳,咬牙。“太过分了!我去找他——”

“星洋、星洋……”夏可虹爬了起来,摇首抱住宇星洋。“是我自己不好,”她说著。“我做不到答应你的事,我真的讨厌那个男人……:你别走,好不好……”跪在床边,哭哭啼啼。

宇星洋转身抱住她,坐回床上。“他欺负你吗?”

夏可虹摇头,在他怀里仰起脸庞对著他。泪水使她的视线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楚他,心里不安极了,胡乱地将唇往他嘴上贴。“星洋,你抱我好不好……”

宇星洋胸口一震,手足无措。该怎么说?他不是不想要她。他们正式交往一年半左右,夏万鸣老师不只一次提醒他,可虹是他最宝贝的小孙女,教他要谨慎小心地一步一步来,别给他搞无国界没规没矩那一套,要不,就阉了他!

夏万鸣老师要他在这没规没矩的地方,规规矩矩追他的孙女。这是他为师的对学生的正当指教。宇星洋遵守著,从未对夏可虹做过逾越的行为,即便有时他们一起睡,最近,更论及婚嫁,把他房里原来的两张单人床换成双人床,他也不曾违背师命,对可虹做过亲嘴以外的男女事。

“可虹……”她吻著他的唇,他尝到她泪水的滋味,真有点心动了。“可虹……我答应过万鸣老师——”

“我们就要结婚了,不是吗?”夏可虹打断他的嗓音,与他拉开距离,解放洋装的颈背系带拉链,脱去胸罩,裸著完美的女神同体,面对著他。

宇星洋愣住了,一动不动。夏可虹拉他的掌,往自己的ru房覆。

“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嗓音夹混著滑门轮轨声传来。“老头昨天才处理掉,”人影接著出现。“你今天就压著我亲爱的堂妹上床?”夏明灿慢悠悠踩过长毛地毯,柔荑环胸,一手还拿著酒杯,倚靠床尾雕花柱,嘲笑地瞅著宇星洋。“你真猴急呀,平常的温和绅士都是装出来的吧?”

宇星洋紧皱眉头,眼睛盯著夏明灿,一面动作——将被夏可虹拉住的大掌收回,掀起被子,盖往夏可虹——下床,他让夏可虹躺平。

“星洋,你别走。”夏可虹对他摇著头,欲起身。

“喝下。”夏明灿移动至床头,将手里的酒杯凑近堂妹红唇,杯身往上一斜,她几乎是用灌的,让伏特加烈酒流进堂妹体内。

夏可虹呛咳起来,泪直冒。宇星洋拍抚她的背,愠怒对夏明灿吼道:“你在干什么?可虹不能喝烈酒!”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用凶暴的语气对她说话。

“老头保护过度。她没什么不行的!”夏明灿回以颜色,声调不比他弱。“宇星洋,你别太自大了,以为自己是夏家旅店的主人。老头死了,你和可虹也还没结婚,你什么都不是!”

宇星洋一脸错愕。他从没见过明灿像狮子,以前,他顶多觉得她像豹。“你看不起我是吗?”他突然明白了,她不是讨厌他,是根本瞧不起他。

“你什么都不行!”夏明灿美眸晶亮,闪著刺人水光。“操帆输我、单航输我、徒手潜水也输我,所以,缩到可虹身边当大男人是吗?”

宇星洋神情惊诧。“你在说什么?”莫非……

“宇星洋,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最好离我们夏家女儿远远的!”她指著门,要他滚。

“明灿——”

一个用力摔杯声打断他叫她。她真的很用力,把那Waterford水晶杯摔碎在长毛地毯上。

“你们不要那么大声……”夏可虹抓著头,左摇右晃,哭嚷起来。“我好不舒服……”

宇星洋沉默下来,视线自夏明灿身上移回夏可虹烧红的脸庞。酒精开始作用了,她雪白的肌肤,一片瑰丽色泽。他拉好被子,抚著她的脸。“好好睡一下,可虹。”

夏可虹哭声越来越小,睡著了。宇星洋离开床铺,转头看著夏明灿。

“你想跟我说什么,到外面说,我们别在这儿吵可虹。”他等著她。她不动。他知道她要他先滚,别以“主人”自居。好吧,他先走,无须于此抱啥“女士优先”的绅士态度。

宇星洋出了门,夏明灿才移动步伐。她没朝门走,而是靠向床头,冷睇堂妹睡熟的美颜,俯身,在堂妹耳畔说:“什么好事,都教你尝尽了……就这个,我不会让给你。”

女人战争很可怕。但,皇夏生爱看。

那几个穿著夸丽的女郎在广场中央无羽鸟雕像前,拉扯怒吵著。

橘金色Bentley一开进“○边境”广场大道,皇夏生便将车速减慢,摇下车窗,欣赏美丽女士们活泼的动作、尖锐的叫骂。听来是抢客人,抢到店外来单挑。广场边的礼拜堂阶梯上,有人拨弹曼陀林,唱歌帮她们“助兴”,围观的男人们吃著蚕豆、喝著扁桃酿的甜酒,同样兴奋地高声欢呼著:女人为他们打架呢。这个严寒之地,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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