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56)

泊在湖面上孤独的一艘船舫是我早早租赁好的,船主将系船舫在岸边的铁镣解开后就走了,秋冬划桨,因为等待趺苏,便没有将船舫划远,只静静泊在近处。初上船舫不觉得冷,可在舱外站了一会儿就冷了,和春夏秋冬一起进舱内围炉取暖,春夏甚至在炉火上煨着莲子羹。因着中午没在家用膳,分食莲子羹的时候,春犹疑问我,“郡主,要不要给相爷也送一碗?”我点头。

春从马车那边回来时,手上的碗是空的,春道:“相爷说,谢了。”

我心不在焉的应着,一颗心却早飞到了趺苏的身上,下午已经过去一会了,趺苏什么时候到?

等待中,一艘船划到了我们的船舫外,春撩帘,划桨的人竟是南宫绝,南宫绝道:“这里离得琅琊水阁不算远,我去那里拜会拜会。”

他临走,又放下木桨,一向怕冷的他解起了身上狐裘,没回头看我,却准确无误地将狐裘从舱帘扔到我膝上。

……

…………

第38章 烟雨蒙蒙(2)

整个下午一直在船舫上翘首以待,等待趺苏,可越等心里越焦灼,越失落,趺苏没有来,一直没有来。烟雨天气看不到日落,但灰蒙蒙阴沉的天色,显然已经很晚了。早没有安然坐于船舱内,尽管舱外很冷,我也不顾春夏的担忧等在舱外,等在趺苏一到来,就会看到我,我也会一眼看到他的地方。但他还是没有来。船舱上只有我和站在我身边的春夏秋冬,岸上只有去过琅琊水阁回来这里的南宫绝。南宫绝回来多时了。不入他的船舱,也不入马车,就站在岸边吹笛,幽婉跌宕的声音。

南宫绝初时吹笛笛音清越动听,显然是随性吹之,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越来越晚,不知为何,他脸上寒气越重,阴霾越重,就像那跌宕的笛音。像是我的心情。可我苦等趺苏不到,所以心中不是滋味,他的不是滋味,又是因为什么?

趺苏,趺苏,他又为什么不赴约,他答应了我的。

长风山庄的山盟海誓,都只是水月镜花,逢场作戏么?

“郡主,回去罢,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春又一次低声劝慰,我终于不能不说话,“你们四人先回去,我再等一会儿。”话出口,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惊讶。舱外这么冷,心灰意赖地在舱外站了等了这么久,定然是受凉了。

春本来还待劝慰,听我涩然凝滞的声音,连反驳都不敢了,四人上了码头的扶梯。

“等等,”我说道:“相爷的衣服,还给他。”

春又回来取了南宫绝的狐裘,四人默然离去。

站得腿都乏了,蹲下,折了枝开得正好的荷花,继续等着。耳畔依然有笛音,南宫绝竟然也没走,仍是站在岸上吹笛。又心里堵塞地等了一会,本来蒙蒙的油雨突然有下大的趋势,湖面上坑坑洼洼越来越大,甚至有激越的响声,我不能再等了。趺苏更是不会来了。上去扶梯,往岸边走着。一身湖水绿的衣裳,拿着那枝荷花走过南宫绝身边的时候,南宫绝依然在吹笛。第一次,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是嫌恶他,不是恨他,不是无视他,只是无视自己。那样自己一个人的萧索凄寂。

那一刻,他停了吹笛,向我伸出手来,可我没有把手给他,只是擦肩从他身边过去。

冒着雨,我远他一步步离去,他似乎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雨越下越大,我却没有回汝阳王府,而是往城郊福员外的家走去。

当离得福员外家近些了,听到人们奔走相告的呼声,救火,救命,再下意识地看下着大雨的夜空浓烟滚滚,心中蓦地一惊,我是怨趺苏的,趺苏不来赴约,我是怨他的。可跄踉着跑到福员外家门前,见到红光满天,火焰吐着信儿,连大雨都浇不灭那熊熊火海,人为的熊熊火海,心中的怨怼立时就消了,我知道南宫绝在我身后,即使暮色下的雨声很大,我也有听到他一路跟着的脚步声。

转身望着南宫绝,我伧然质问道:“是你干的?”

大雨淅沥中,南宫绝并不否认。

难怪趺苏今日未来赴约,原来一切都是他阻断的,只怕连侍女回我的话,趺苏会来赴我今日之约的话也是他捏造的,他就是存心让我以为趺苏负我,存心破坏我与趺苏的姻缘。没料我会亲自来福员外家佐证,他又先下手为强,竟然行凶纵火活活将福员外一家烧死。

福员外一死,我与趺苏之间所有的联系都会跟着这场大火断了。什么都断了。我甚至对趺苏没有再多些的了解,趺苏更不知我是汝阳王府明月郡主。

南宫绝,他把什么都弄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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