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156)

宋长诀一手制止住付茗颂,眼眸却是看向闻恕,他道:“微臣有事要禀,恳请与皇上独谈。”

闻恕勾唇嗤笑,现在禀,晚了。

只听闻恕冷声道:“宋长诀,你拽着朕的皇后,是想作甚?”

话刚一落,那姑娘便挣开手,她朝宋长诀拼命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委屈呢。

哦,是挺委屈的罢,要同他一道回宫,何止是委屈,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罢?

付茗颂三步两步小跑过来,还不等她站稳,一股极大的蛮力狠狠拽住她往外走,宋长诀在身后唤了声皇上,闻恕也未曾慢下脚步。

她冷不丁踉跄了几步,顶着那丫鬟的发髻被塞上马车。

“砰”一声,后背撞上马车上摆置的小几边沿,她咬着唇闷哼一声,桌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掉落。

这动静将驾马的小太监吓了好大一跳,一紧张便拉住缰绳,马儿“吁”的一声,缓缓前进,车厢随之一晃。

付茗颂抬起脸,下巴叫他那只毫不怜香惜玉的手钳制住,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怒意,笑了声道:“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出得了宫,就能出得了京城?”

末了,他尾音上扬道:“嗯?宋宋。”

那只紧紧捏住她下巴的手,仔细瞧,似是在微微发颤。

她想走,想走是吗?若他今夜未有察觉,明日一早,可是就瞧不见人了?

思此,闻恕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他心道,想都别想。

付茗颂一怔,长久地对视中,她紧绷的身子一点一点松下,她轻声道:“我没有要走。”

而后,又语气略重地重复道:“我真的没想走。”

她望着他,可眼神里没有一点点畏惧。

落在闻恕眼里,就仿佛是在说:你舍得拿我怎么样呢,闻恕?

男人气息微重,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都不自觉重了几分。

他可真是,恨不得将这双眼睛给抠下来。

于是,男人倾身,力道蛮狠地咬在她眼尾处。

“嗯——”

付茗颂呜咽一声,攥紧了手心,真的很疼。

于是,泪珠子顺着下颔,一颗一颗掉下来,打在他桎梏着她腰间的手腕上,着实烫人。

第79章

子时,宫道两旁点着灯,宫撵缓缓而过。

昭阳宫漆黑一座,因闻恕不让声张,素心便叫宫人将灯都灭了,佯装成平日的样子。而平日这时,付茗颂也早就歇下了。

虽四周悄无声息,可这宫人方才都受了惊吓,半分不敢懈怠。

须臾,“唝”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推开,守夜的宫人抬眼望去,就见骇人的帝王去而复返,还拽着个丫鬟打扮的人。

她们一瞧清脸,就都纷纷垂下脑袋,心下忍不住打起鼓,现下究竟怎么个情况?

付茗颂一声不吭任由闻恕拉着扯着,直至寝殿,“嗙”的一声门被重重阖上,惊了花窗边几只休憩的鸟儿。

闻恕最后还是松了手,目光从那红了一圈的手腕,移到她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同她那手腕一样,都是红的,左眼眼尾那口牙印,瞧着都疼。

男人嗤笑一声,可现在,他可半点都心疼不起来。

“你哭甚?怎么,没能离宫,伤心难过成这样?”

付茗颂轻轻咬住唇,朝他摇头,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

闻恕抬了抬眼,道:“现在是要说,你不过是去见宋长诀一面,很快就回宫,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且还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与朕坦明真相,是吗?”

见她一愣,闻恕冷笑,“你看朕,脸上是写着‘好骗’二字?”

说罢,他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转身离开,屋门外传来“啪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付茗颂脚下像生了根,久久伫立在那处,盯着紧闭的屋门,听到闻恕与素心说话的声音。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在吩咐如何好好看紧她。

随即,姑娘垂下头,嘴角苦涩地抿起。

谎话说多了,莫说那被骗的人信不信你的话,只怕是连给你说话的机会,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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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素心听着吩咐,心上一颤一颤的,皇后娘娘究竟做了甚?

她原伺候在景阳宫,“伴君如伴虎”这五个字,她比旁人领略的还有再多几分。然就如此,亦是未曾见过皇上现下的样子。

素心凝住呼吸,不敢多言。顷刻,她伏身应是。

出了宫殿,闻恕背手立于檐下,神色淡淡,悲喜不露,唯有紧紧绷着的下颚,泄露了几丝情绪。

元禄瞧眼下这情形,皇上是不会再回昭阳宫了,试探地问:“皇上,可要摆驾景阳宫?”

“嗯。”他无甚情绪应了声。

可这夜里,他终是没歇好,做了个短暂却骇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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