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张。”

“什么？”沈恕的思绪被打断。

姜娅放下手中的纸张，语气沉重：“这些画，少了一张。”

“没数错吧？”沈恕有点怀疑。

姜娅无奈：“我数了三遍了。”

是谁偷了画？

两人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同一个猜测：萨依娜。

但，会不会是其他人偷的呢？

“这个地方虽然不隐蔽，但里面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丢过。”姜娅神色严肃，“这我百分百肯定。我每往其中投一幅画，就会将原来的数量数一遍。”毕竟这可是会让母亲记忆刷新的要命东西，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但这个小偷偏偏没有将画全部带走，只拿走了一张。画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如果说要把姜娅偷偷画画的事情揭发，那么一张纸的说服力也太小了。

姜娅皱紧了眉头。“偷的人不想让我发现画少了，便自作聪明地只拿了一张。”少的画肯定有用处，“对方或许已经知道‘记忆刷新’的真相了。他想拿画来触发！”

“那很简单，只要看看谁知道‘记忆刷新’这件事，就知道是谁偷走了画。”

姜娅有点恹恹的。她想了想，还是顺手将画藏到手提包里随身带着，以免再节外生枝。

就目前而言，无论是姜易还是萨依娜都没有偷画的必要，会是第三个人的所为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若是想要提防和找到这个潜在的敌人，要花去难以想象的精力和时间。问题是，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归根到底，还是现在所知的一切太少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线索，只能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处于被动之中。

要主动掌握优势的话，得想个办法才行……

“该睡了，”姜娅站起身，“明天是上学日，要好好休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沈恕提醒她。

“嗯，不会忘记的。”姜娅躺到床上，“保证明天不做个乖孩子。”

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却又睡不着。姜娅翻来覆去，跟沈恕搭话：“陌生人，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也不知道。”对方的声音有些发闷。

“你……来到这里之前，是跟我一样的人吗？”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我应该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打探的吧。”沈恕淡淡地说，“很晚了，快睡吧。”

姜娅却不理他。“无论你从哪里来，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帮助我……我都很感激你。”

“至少，你真的是在帮我。我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谢谢你。”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时刻警惕，能全身心地信任彼此，这种感觉真难得。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

沉默了许久，沈恕也不知道如何回话。

过了许久，他听到姜娅均匀的呼吸声，才惊觉自己出神了许久。

回想起这些时间的相处，他也久违地再次享受到了彼此信任的感觉。

说起来应该是自己谢谢她才是。

收回思绪，沈恕又感觉到了那股疲惫感。

算了，那就干脆陪她睡一觉吧。

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沈恕和姜娅就准时地见到了来替他们打扮的萨依娜。

虽然她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姜娅与她相处了三年，轻易便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

在萨依娜第三次扯疼她的头发时，姜娅在心里悄悄与沈恕说小话：“我看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沈恕也看了萨依娜一眼：“她总要想办法在姜易面前找借口，说你新得的病跟她没关系的吧。”

更何况，她在姜娅面前还要压抑自己的恐惧，只怕她还是无法释怀死而复生这件怪事。

以前处处针对她的萨依娜日子过得不舒心，姜娅却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复仇的快感。大概是因为自己内心也清楚，真正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

她还是要逃出去。

按照流程，接下来该与赵生姝在早饭桌上假模假样了一番了。姜娅坐到餐桌前，切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却听到了母亲对她的肯定：“娅娅，最近在学校的表现不错。”

姜娅差点被食物噎死。她连忙喝了一口果汁。“怎么回事？”

一旁的女仆递过来两张成绩单。姜娅先是打量了这个眼生的仆人一眼，才接过来仔细看。

一张是之前烹饪课的课堂成绩，一张是几何课堂上的小测分数。两份都是满分。

差点忘记母亲已经“记忆刷新”过，自己已经在新的回合里了。姜娅有些庆幸，在沈恕初初到来的那一个回合里有认真应付学校的功课了。否则现下一张不合格的成绩单就能将他们的计划统统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