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首先排除那些每月25号发工资的单位。”寇天明看着数据，自言自语，“公司首先会确保把自己人的工资给结算清楚了，才会考虑和外部人员进行结算。这些人拿到钱是在20号左右，那么25号发工资的商户显然不符合结算的先决条件。就算是隔月25号发上个月工资的小单位，这种资金紧张的小公司也不可讷讷承担得起这些人的巨额资金流动。”

紧接着，寇天明又在5号这个日子上打了一个大叉：“5号发工资的一般是岗位极其稳定的工作和工种。这种固定性质的工作，一般不涉及贸易波动。没有波动，就意味着赚不到钱。所以也和这些人无关。那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一定是走私一些跟市场有关的贸易商品……”

寇天明列出了一些常见的走私的东西。但是列着列着，发现单子列表越来越长。基本上是只要有利润的，都可以走私。原本不赚钱的东西，只要绕开国家监管，跳过税收的部分，都可以产生巨大的利润。

“范围太大了……”寇天明苦恼地挠挠头，“看来有必要去接触一下本人才行……”联系了一下三哥的人，让他们偷偷安排一下，让自己有个能够近距离接触这些人，但是又不被发现的机会。

就像以往那样，寇天明利用“演凶术”，成功扮演了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服务员，即使再累也要坚持着为这些粗鲁、充满着臭脾气的“有钱人”服务的底层员工。直到这些人离开饭店，也没有发现平时给他们服务的服务员，今天换了一个人。

第616章 616

没有了秦璐和刘子懿两个帮手，一个人干这些事有些无聊，而且有些小事也需要自己来收拾，略显繁琐。

寇天明无奈地笑笑：“我终于也是明白师兄和奥德米尔的处境了。”

一直以来，寇天明的身边都不乏帮手。从一开始带他入门的老爷子，到警局队长光头，到贴身监护秦璐，到他的迷妹刘子懿。总是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或许是保护他，或许是“监视”他，或许是照料他的衣食起居。如今，这些人都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自己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好在，跑腿的事情还有三哥的手下去干，总的来说，寇天明还是要比一人逃亡的欧阳冷银以及奥德米尔要舒服。

回顾了一下整个监视的过程，即使是酒桌上众人喝多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他们这群人早有约定，不在外面随意谈及生意。

检查了一下偷拍的照片，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些人的随身物品，也没有任何可疑的部分。

一般来说，出于成本考虑，或是使用方便程度，走私的人都会直接使用自己的产品。比如说走私红酒的人，自己就会藏有一些红酒来喝。走私化妆品的，多半自己的化妆品里会有一两件走私的产品。只要不是造假，如果只是走私逃关的话，那货品质量和正品是一模一样的，逃的是关税，和产品质量无关。而且某些产品的国外标准高于国内标准。就算是一样的牌子，走私的东西某些时候甚至“优于”国内的同产品。你是卖猪肉的，你要吃猪肉还会去别的肉摊上去买吗？不会。同样的道理。所以寇天明希望能够从他们的生活习惯上，挖掘出他们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产品信息”。但是似乎这一招也行不通。

“藏得可真深啊……”虽然遇到了困难，但是寇天明不但没有灰心，反而感觉遇到了挑战，兴致高昂，“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来试试看。”

寇天明联系三哥，让他去查一下这些人的行动轨迹。

不消多久，三哥那边很快就将数据送了过来。

由于是竞争对手，三哥那边其实早就盯着这些人很久了。行动轨迹什么的，其实三哥一直有派人在跟。现在寇天明要，他们也只是把现成的资料再整理整理，一起发给寇天明，不需要再做什么额外的加工，所以基本没费多少时间。

寇天明看了看三哥发过来的资料，叹了一口气：“不是正规军，混混搞出来的东西就是差一口气在。”寇天明看过行动轨迹之后，发现其实这套行动轨迹的记录非常地随意，也很“慵懒”。如果是警方，不仅会对嫌疑犯的记录做到尽可能地详细，还会对可以地点进行排查，以排除可能存在的嫌疑和隐患。然而这群人的跟踪，与其说是跟踪，不如说是混日子。

“X月X日，他们开车去了港口。”

“X月X日，他们开车去了车展。”

一整天的行程，只是这么潦草的几句话。既没有具体的行程说明，也没有确实地记录地点和行为。所有的记录都是一种很“笼统”的、很“模糊”的描述。

然而，就这份“潦草”的记录，寇天明还是发现了一点端疑。

他发现，这群人一般出入其他娱乐场所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跟一些小弟。一来是讲排场，二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然而在去往港口的时候，他们是自己去的。同时他们也经常光顾车展和各类车赛。而且这些车赛，都是偏向于小众的车赛，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有登记的正规赛事，更像是一些爱好者自发地聚集起来的娱乐赛事。

第617章 617

寇天明打通了三哥那里负责联系的人问道：“这群人经常出入同一个港口。你们有调查过那个港口吗？”

“有，但是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是什么意思？”寇天明对这个回答根本不满意，他需要更加具体、明细的答复。

“是这样的，那个港口并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人进不去。他们选择那个港口，也是为了刻意绕开我们的监视。我们只知道，他们每个月会都会有一到两个集装箱运到那里。至于集装箱里是什么，我们的人进不去，也没有办法查到。”

“你们差不到里面，那沿途呢？他们是开车进去的，他们开车出来的时候有携带什么东西出来么？”

“没有。”电话那头回答得很果断，“进去是几辆车，出来也是几辆车，丝毫没有变多，也没有减少。”

“会不会是将集装箱里的东西分拆装进几辆车里？”

“不会。”那人再次回答得很果断，“有一次，我们接着扫黄□□的名义，举报这些人在车子里私藏危险道具，在一个路口被交警拦下来检查。当时打开了后备箱，除了一些基础的修车工具和备用零散零件外，没有任何商品。当时连座椅，车底等容易藏东西的地方全部找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物品。之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那之后呢？你们看到有集装箱运进去，那集装箱是怎么出来的呢？”

“集装箱是放在仓库内部。他们一伙人进去以后，过了几天，就会有人把空的集装箱拿出来放在码头上，之后有专门的集装箱公司前来回收。我们也派人混进集装箱公司去参与回收集装箱，确认摆在码头上的空集装箱确实里面没有东西了。”

“好吧……”寇天明挂断电话。

虽然仔仔细细问了一遍，但是他的结论和这个人的记录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突破。

“那只有两种可能……”放下电话的寇天明自言自语，“第一，这完全就是一个障眼法，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的。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确实是把他们走私的东西带了出来，只是方法我们并不知道而已……”

现在寇天明困扰的是，他即不知道走私的货品是什么，也不知道销赃的途径。只知道他们通过这些东西搞来了大量的钱。值钱的东西很多，能卖出高价的东西比比皆是。但凡知道物品和运输途径任何一点，都能倒推联想到另一个点。但是现在两个都不知道，盲猜难度就很大。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去一趟，靠这些人的调查没办法获取有用的信息……”寇天明翻了翻衣橱，找出一套夜班保安的衣服来。想了一会儿，还是给三哥去了一个电话。他并不打算单打独斗，还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稍微好一点。